安庆家谱网

地方名吃

当前位置:首页 > 人文地理

野藕蒸渣肉

发布时间 : 2018-12-25 08:59   浏览量 : 36


 
  “野藕蒸渣肉,总觉吃不够。”这是春节期间,我从回乡游子口中听到最多的一句感慨,也是我记忆中的一种独有味道。
 
  说到渣肉,相信大家并不陌生。它是枞桐乡间家庭餐桌上一道常见的宴客菜。记忆中的野藕蒸渣肉味道,有着一种“肥而不腻,酥软味腴,唇齿留香”的感觉;闻一闻,开窍通络,迥异寻常。最难忘就是儿时家乡红白喜事宴上的那道“野藕蒸渣肉”。那时,人们生活贫困,别说吃肉,就连一日三餐能填饱肚子都很奢侈。孩子们除了盼着过年,就是望着有喜事宴到来。每当此时,我就成了祖母的“小尾巴”,欢天喜地摇在后面享受着大餐。
 
  “奶奶客,接不得;接一席,来两桌。”我不知道这一戏谑性的顺口溜是不是产生自我们那个生活年代。是啊,那会儿,人们肚子总是空的。有红白喜事的主人家都会把上菜的节奏一再“提速”,但往往还是赶不上一双双筷子进嘴的速度。一碗热气腾腾的菜刚上桌,就被一只只勺子与一双双筷子变戏法似的穿梭起来,不消几个回合,桌上都是底朝天的空碗。多数的时候,大人们为了照顾身后的小“尾巴”们,只能让自己的手下筷子“留情”。
 
  也许是为避免筵席上空碗出现过多过快的尴尬场面,不知是哪位“烹饪大师”想到了“野藕蒸渣肉”这道菜。肉还是半斤对八两,没有丝毫增长,只是在小脸盆似的海碗底下垫了厚厚的一层藕片子。这“海碗”盛着小山似的“渣肉”,确实很有气势,一放到桌中央,就让馋猫们不再“干荒”。随着一块块粉坨坨的藕片拌着香喷喷的油脂溜下饥肠,饥荒的神经顿然稳定了许多。那紫色的藕块嚼在嘴里,肉色的藕丝却似连非连地牵挂在嘴角与筷头之间,似乎在向饥饿的人们安抚着什么。狼吞虎咽,恐怕就是那个时代留给人们的一种“珍藏版”记忆!
 
  岁月如歌,人生如梦。回眸镜子里的自己,两鬓染霜,不知不觉,自己老了,而野藕蒸渣肉的味道却始终刻在青涩的记忆里,永远不会老,直至被我奉为款待上宾的招牌菜。一个多月前,有两位远方贵客莅临,一阵忙碌中,我还是不忘做了一盘藕蒸渣肉款待他们。而野藕食材已无处可寻了,只得选用一种人工种植的家藕(田藕)作为替代。没料到的是,客人似乎只对藕蒸渣肉这道菜饶有浓厚的兴趣,一边赞不绝口,一边毫无拘束品尝着。丢下碗筷后,仍不忘问了我一句:“你家的藕还有吗?”我不知所措,一脸愕然,继而双手一摊地愧疚道:“呵呵,我哪知道二位如此钟爱藕蒸渣肉呀?”这事一直让我忐忑不安,竟让朋友高兴而来,未能尽兴而去!
 
  每逢节假日,儿子、媳妇、孙子一家三口回来,我少不了也要做一道藕蒸渣肉给他们解馋。然而,已没有最初那种野藕搭配土猪肉的特有味道了。
 
  藕,是丰年的菜肴,又是荒年的主粮。儿时,家乡若遇荒年或主粮青黄不接时,下神灵赛湖去摸鱼踩藕寻野菜来充饥,那是一种常态。枞阳神灵赛湖环毛墩岛周边的滩涂湿地长出的藕,粗壮肥大,肉质松脆,纹理细腻,味道鲜美。吃生的,甜津津,凉丝丝;吃熟的,粉扑扑,香喷喷。
 
  藕不仅能食用,而且可以当中草药用,有滋阴补虚效果,就连藕节也有止血散淤之效。中医养生学里有句这样的顺口溜:“男要吃韭,女要吃藕”,讲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 
  莲藕是多年生宿根植物,生命力极强,一年栽种,年年都可以挖出藕来。俗话说,挖不绝的藕,锄不尽的草。只要留有几个藕结巴和藕的小偏枝和站枝,来年春天,它也会发出藕苫,长出藕来。
 
  令人扼腕的是:人类往往不懂得善待养育了自己及祖祖辈辈的这块土地,导致神灵赛湖一再萎缩,生机渐失,往昔那种“红衣绿莲香满湖”的景象早已丢失在记忆的深处,唯有梦中偶遇……
 
 
88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