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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菜,菜薹,菜薹粥

发布时间 : 2018-12-13 09:13   浏览量 : 40


 
 
 
   “吃菜要吃白菜心,嫁人要嫁解放军。”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乡下老家的口头禅,有明清小品文的经典,精辟;有现今网络语言的直白、明了。高手在民间,语言表达艺术的高手也在民间。咀嚼,有味,如白菜的菜心。
   动物有心,且在深处,不易见。偶在餐桌相遇,都伸筷争食,是美食,是佳肴。植物也有心,它不藏着,掖着,反被许多人忽略,视若路人。有的植物生怕别人不知道它“有心”似的,就把心高高地举起。如白菜,立春过后的白菜心,又唤作——菜薹。
 
   白菜,古时称菘,其质、其品可与“人参”媲美。它向上可入宫廷,向下可进寒舍;居北方不畏严寒,生江南不惧炎热。有真气节,有大气度。
 
   北方的大白菜,面色白而微黄,苍白的叶子一层一层地包裹着,把“心”包得紧紧的,象藏着不可告人的“心事”而显一团和气状。我们南方人称为“包心菜”,食之,虽无渣,但觉得没品位,也没颜值。不甚喜欢。
 
   南方的白菜是青绿色,叶柄宽厚洁白,叶面扇状,青翠碧绿。松散,向四周敞开。其“心”袒露,向日月星辰,风霜雨雪借得精华,白如雪藕,绿若翡翠。
 
   著名画家齐白石老人喜欢吃白菜也喜欢画白菜,画的多是南方的大白菜。有一幅写意的大白菜图,并题句说:“牡丹为花中之王,荔枝为果之先,独不论白菜为蔬之王,何也?”先生以“通身蔬笋气”的高尚情操勾勒出大白菜的新鲜活泼,生机盎然。白菜,纯洁无暇,洁身自立,清爽若人。
 
   又作《白菜冬笋》题跋:“曾文正公云:鸭汤煮萝卜白菜,远胜满汉筵席二十四味。余谓文正公此语犹有富贵气。不若冬笋炒白菜,不借他味,满汉筵席真不如也。”白菜位卑价廉,但先生对白菜有“充肚者胜半年粮,得志者勿忘其香”的情怀。先生享94岁高龄,肯定是借白菜一味,体健,高寿。
 
   白菜,百菜之首。在四季日子的流淌中,永远是以自然之态在人们的眼眸里亮起新绿。
 
   盛夏,小白菜长不大,唤小青菜。它纤细,灵巧,浓缩的都是精华。一盆小白菜清汤在餐桌,是凉风扑面,是泉水入喉。暑日的溽热因青菜汤一寸寸消减。
 
   寒露的萝卜白露的菜。秋日的白菜,带着微寒意,宜炒。一碟清炒白菜,白的晶莹剔透,绿的青葱欲滴。宜大口朵颐,也宜慢嚼细咽。乡有俗语:能扒两碗大白菜,肩可抗起一座山。白露的白菜,养人,刚劲。能化胸中块垒;能解心头秋燥。
 
   霜雪交替的日子,白菜宜烫。在“红泥小火炉”的骨汤里有萝卜、生腐、豆腐,独不能缺了白菜。少了白菜就少了滋味,少了诗意;少了白菜就少了温度,少了意境。它以疏狂的姿态,但又不失谦谦君子的大度,与谁都能合群,合心。似乎还想与人们诉说一点什么?
 
   立春雨水。雨水季节,多雨,是蒙蒙细雨,养人,也养菜。白菜的主茎托着一颗朴素的“心”向阳,向露。主茎既敦实也苗条,一排排,一行行,如列队的将士,神气活现,神清气爽。清晨,带上竹篮去摘菜薹。弯腰,伸手,从菜叶的空隙处插入,抵茎秆底部,用拇指与食指轻轻用力,近尺长的菜薹便轻轻入篮。薹杆如玉,圆润细腻,薹蕊如珠,粒粒相拥,成盘,似月,似圆月。露水濡湿袖口、手腕,凉丝丝,入心。未吃,就有暖意入胃,妥贴,顺畅。
 
   掐薹。煮粥。煮一锅菜薹粥,我最喜欢。
 
   煮菜薹粥,菜薹担纲主角。雨水充盈充沛,菜薹有血气,宛若血气方刚的少年。要选好米与它般配。粳米最佳,性如女人,香甜,柔糯,软绵。似董永与祝英台,是“天仙配”。他们在一场沸沸扬扬、轰轰烈烈的生死恋后,沉浸于文火温煮、温焖的期待中,添盐,添油。若在煮沸时加几块腌腊肉则更妙。一颗忙名忙利的心便在一锅又稠又黏又香的菜薹粥里落定,心闲气定。
 
   春日的早餐,盛一碗菜薹粥,似饭,有坡度也有高度。用竹筷挑一筷头红辣椒糊放在其上,是花红柳绿状,是梅花卧雪状。一天的幸福,便从早餐的一碗菜薹粥里漫溢开来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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